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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长剑横天我不语.忠心肝胆论短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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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亚公主于这石谷乱石之间前行,心中多是惴惴不安,因为此时乌云遮月,四下凄凄然,似乎远处又有狼声嗥叫,让人心中惊惧——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一向生长在王城皇宫之内,从没有经历过此种情形,心中不免发慌,——可是为着袁大哥的生死安危她便不觉得可怖,反而内心之中生起勇气,因为心有所念,便无所畏惧,纵使此时有鬼怪精灵出现她也要斗一斗,原来是袁承天支撑起她的勇气!不知为何她竟对袁承天有些依依不舍,如果他真的不在,那么索菲亚便会觉得活着无意义!人世间多是缘起缘灭,只到消失的那一刻。

她正行之间忽见前面乱石之间有鬼火来回闪动,发着碧绿的光,骇得人心发慌!但是她并不惧怕,她知道那是死去的人的骨骼之间磷所发出的火光,虽然在夜深之时显得骇人,可是心中为了袁大哥,一切艰险便显得微不足道!

忽然前面有几只蓝汪汪的眼睛盯着索菲亚。索菲亚猛可间被吓了一跳,心想:莫非是野狼?果不其然,又近几步,微光之下可见是那狡黠的野狼——它们只所以并不嗥叫,乃是怕惊走了公主索菲亚,到嘴的猎物又自逃掉,这也是野狼的狡黠之处!还好索菲亚发现,待要回身急走不防这几只可恶的家伙扑了上来,想要撕咬分食。索菲亚见它们气势汹汹,心想:我走未必能够,索性与它们鱼死网破!她笃定这念头,便停下脚步,手持木棒,向着当头一只恶狼的头脑击去。这些野狼实未料到这个女孩子非但不逃,还敢持棒反击,其实是出乎它们的意料,所以当先这只野狼反应便迟了被索菲亚一棒正击中头脑,闷哼一声倒地不活了,余下的见了非但不退下,反而嗥叫着扑来,意思是为同伴报仇!索菲亚此时已将生死抛之九霄云外,一时将木棒舞得风发,似乎是无懈可击!——可是这些野狼久在野外生存,自然狡猾,只见它们分而攻之,前后左右东西南北将这个金枝玉叶的大公主围在中心,左突右击,想要她自顾不暇,疲于应战,最后力有不支为其所噬。

开始索菲亚还能应付,时间久了便有所不能,毕竟她已走了很长的山路,难免体力不支,渐渐头晕目眩,心道不好!自己可别还未找到袁大哥便身死此处?她死且不惧,只是一心想要见到袁承天一面!可是这希望似乎也不能实现,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一只野狼见她手舞木棒的动作迟缓下来,便知她已是强弩之未,力有不能,便趁机一跃而上,一口撕咬住索菲亚手臂。索菲亚顺手一棒打在它的头上,只听这只恶狼惨叫一声,只是并不松口。这下只气得索菲亚公主又是重重一木棒。这时这只野狼头脑破裂,长声惨叫眼见不活了。余下野狼见同伴又死,便都嗥叫连连,更加凶猛,似乎要噬其骨肉为同伴复仇。

此时的公主真的是无能为力,渐渐落于下风。忽然她头脑一沉,脚下不稳跌倒在山石之上,觉得四肢百骸都是生痛,眼前金星乱撞,渐失知觉,便在失去知觉那一刻尤见一只野狼凶恶地扑上来,咬向她的咽喉。怎然有人喝止,耳中又听到响箭地声音,接着便是这只野狼临死前的嗥叫。索菲亚疲惫的双眼再也睁不开,加之头脑之中晕眩便完全失去了知觉。

天明天暗,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又是日落西山。索菲亚从沉沉之中醒转,只见自己身处一间木屋之中,人在一张破木床上,并不觉得冷,反而身体暖暖的,并不觉得寒冷,似乎自己身上还盖了皮裘,更觉奇怪,不免努力睁大眼睛,又自挣扎起身来到这木屋的窗边,只见这木屋却在一块大石之上,四下悬空,滑不留足,是个安全所在。

忽然她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似乎便是中土的草药,心下奇怪,似乎在这方圆百里之外并无汉人的大夫,是以心下很是奇怪。只是此时木屋之中除了她,再无旁人,心想会是谁呢?她不免心中疑虑丛生!正当此时忽听外面传来脚步声,似有人来。她便迅速回到适才的木床之上佯装睡觉,只是眼睛微合,透过一丝缝隙向外面打量。只见一个人从外面走来,只是光线灰暗看不真切。

这人走来,来到索菲亚身前,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低低说道:“原来还是发烫……”——这声音分明便是袁承天——索菲亚的心几乎便要跳出腔来,心想:自己千难万险便是为了寻找这袁大哥,不想误打误撞,老天开眼!

这人可不正是袁承天,当天他被那普来孙亲王忽起暗算,一掌拍下山崖,人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因为那一刀命中要害,是非死既伤的厉害一招,又况且被一掌拍下山崖,想来有死无生;可是世间之事有时难说的紧,便如这袁承天虽腰中要害,可是他毕竟是身有武功,而且内息不绝,所以虽然身如落叶但是下落之时依旧可以婉转如意,当身体与山石相撞之时,便以手勾住突兀而出的石块,然后再觑准时机身子下落,如此这般一路下落,待得山谷之底之时已是有些筋疲力竭,却是性命无忧,稍事休息之后便抬头四下寻找可以安身之所。不意发现这个大石之上的破旧木屋,以为可做安身之用。他顺着干枯的藤条爬了上来,几日的休息终于体内恢复了内功心法,昆仑派之内功根本原因便是遇强则强,遇弱则柔的武功底蕴,是别派所不能,亦是历代掌门的宗旨,只是可惜到了傅传书这代全然忘却了“反清复明”的宗旨,只一心想功名利禄——其实他还有更大的野心便是夺取天下,只是那摄政王多铎好事不偕,以至被贬职发配边疆,不料傅传书野心,助纣为虐,枉想再东山再起,与皇帝一争长短。

现在袁承天看着索菲亚憔悴的模样,心中不由万念丛生,心想:她是一国公主却心心念念着于我?眼泪不由地落了下来。索菲亚见他这样,问道:“袁大哥,你怎么?”袁承天忙收住泪水,心想自己男子汉却在人家女孩子面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便自一笑岔开了话题。索菲亚见他不说,也不追问。她倚在袁承天的肩臂之上。袁承天从来都不习惯这样,可是又不能公然拒人于千里之外,一时徬徨无着,竟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好久,外面似乎起了风,在山谷之中呼啸,刮得忽忽作响,山石乱飞。索菲亚本来已是中了风寒之症,今又遭遇冷风不觉身体便紧了紧,有些头痛,喉咙也自隐隐生痛,身体酸软无力,浑浑欲睡。袁承天道:“公主你还是躺在床上,我给你生火,以驱寒冷。”索菲亚嗯了一声便乖乖去木床之上休息,心中却是温暖如春,竟有种说不出的受用。

火光照亮木屋,北风虽刮来,但是已不再寒冷。在火光映照之下袁承天低头沉思。索菲亚见袁承天的俊逸的脸,竟有万千愁苦,似乎少有欢颜,心想:他幼小之时定然经历忧患困苦,否则他不会常常不开心,仿佛有许多的愁苦不愿与人说知。两个人共处一室,而且和一个少年男子,这是索菲亚从未有过之事。她虽豁达,可是两个人的呼息究竟是局促的,气氛不知何时有些不安。袁承天想要出屋在大石之上好好呆着,不知从何事起他对世间之情已然不怎么挂怀于心,已泯然与常人矣!似乎对过往之事不再纠缠于心,已然心灰意冷!有时他想自己一败涂地,于世间之事夫复何求?于清心格格似乎是天人永隔,再也不可以两情相悦,再也不可以忘情于江湖;——只有在梦中相见,可是那也只是片刻欢娱,难以慰我平生!

不知何时索菲亚走出这破木屋,只见袁承天在这大石之上仰头看天,低头沉思,脸上殊无欢颜,透着悲伤的神情,心想:袁大哥一定在想过往之事。她不欲打扰于他,便在他身后一起屹立在风中。也不知过了多久。袁承天转身见到索菲亚同自己一起在风中,不由得直呼自己太蠢,何故让这身体初愈的公主与自己在这寒冷夜中受苦,不禁心生悲苦,便道:“公主你又何必冒这风寒?”索菲亚苦笑一下,痴痴道:“先前我久居王城皇宫,实在不知世间有这如许的愁苦?而今明白有时命运似乎天注定,世人难已更改。袁大哥,我忽然有个想法你可不可不回中土,效命于我父皇——他可是一位雄心壮志的帝王,有不世一世的远大前程,远迈前代皇帝,有气吞万里的雄心,如果……”她用碧蓝的眼睛看着袁承天的眼睛,仿佛直看入他眼眸深处,直击灵魂!袁承天长叹一口气道:“公主,你也许不知道中土汉人的家国理想!因为他们看似懦弱,实则坚强,心中有不死的信念,其实汉人不懦弱,所以天下不亡!”

索菲亚看着他坚毅的神情,忽然想起他们中土有位先哲曾说: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乱,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她想:袁大哥守正如一,不为外物所惑,是个英雄,——只是有时他也迂腐,似乎不近人情,和当年袁督师一般不知变通一味地坚守自己的道德底线,以至于成了别人眼中不识时务的人,——可是他心中却有正本清源,澄清天下之志!其实有时他也想登临望远,控缰揽辔,笑傲天下——只是现实却是无情,罹难忧患接踵而至,有时大志不得伸,也只有勉为其难,也许人生之中从来都是忧患——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风吹天地间,忽然变了颜色,只见山石缝隙之间还残留着先前下的白雪,只是有时这北方苦寒之地一年有大半时日都在酷冷之中,所以人人反而体形剽悍,有着豪迈的气息,与那满洲武士又自不同,处处都透着攻城略地的目地!反而是中土之人反而墨守成规,守着祖宗之业,少了攻城略地,开疆拓土之雄心,以至反被外人侵略,这也是无法可想之事!索菲亚和袁承天二人刚刚回到那木屋之中,忽见天外有一颗烟火直冲中天,在半空中炸开。袁承天见了莫名其妙,因为在中土只有元旦和上元节之时天下民众才会放烟火以贺喜庆,——岂难道这罗刹国也有这习俗?正在他怔怔然时,索菲亚已踉踉跄跄奔出木屋,神情之中透着惶张,仿佛见到既将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她这意外之举惊得袁承天也是骇然,不知她为何有如此的动作!他自然放心不下,害怕这位公主稍有不慎从这大石之上跌落不去,那么便有生命之虞,所以也是跃身而出,只因他武功高出这位公主甚多,所以身在半空便是一个轻灵灵转身,好巧不巧落在她身周,然后以手扶持,说道:“公主你干嘛这样惶张,小心脚下!”索菲亚公主见袁承天关心自己,不由苦笑一声说道:“你不知道,只有宫中发生巨变才会有这烟火!——我想宫中父皇定是有了不测之祸,似乎有人要加害于他,所以我一时情急便不顾安危跑出来……”袁承天道:“傻孩子你真是关心则乱,你父皇又不是泛泛之辈,岂客易让敌人得手?否则他也做不了皇帝这位置!”索菲亚听他说得言之在理,神情也不再紧张,反而看着袁承天,满是期待。

袁承天虽然事不干己,但是他亦是知道事不宜迟,不能拖延,否则迟则生变,到那时便来不及了,所以他背负这索菲亚公主直奔王城而去。

其实事实果如这公主所料,城中果然是士兵哗变,——是那东正教主伊万若夫得知自己孩儿丹尼尔死于那拜月教伊凡之手,便气不打一处来,甚为震怒,心想好你拜月教伊里奇胆敢纵容手下杀死我孩儿,那么休怪在下心狠手辣。他一时失智,便集结手下向拜月教杀去。拜月教教众弟子甚多,自然消息灵通,所以便事有准备,当这东正教人众到达之时,人家拜月教已是兵刃尽出,一言不合便双方动手。只是东正教的伊万若夫全然未料到这拜月教早有准备,所以一经交手便败势颓现,可是东正教尤不肯干休,便亮出了火铳,一时城中哗然大乱,火光四起,民众惊骇,人人奔走相告,以至惊动了亚历山大一世。他以为宫中禁卫兵哗变,匆匆披衣而出,却见是这东正教和拜月教相争相杀,不由得气得喝止;可是此时双方已然杀红了眼睛,再难停手。他空自着急,气得手足无措,正当此时不知何处飞来一只流矢正射中这位皇帝的肩臂,立时血流如注——原来这箭头比之平常的箭羽大了许多,而且上面还淬有巨毒。亚历山大大叫一声直向后倒去,而且脸色也是惨变!——他一向身居皇宫,宫中侍卫全程卫护,谁人胆敢谋刺于他,所以他便怠于武功,今日不想被流矢所中,而且箭上还淬有毒药,可见射这羽箭之人誓要他性命。此时他身后的侍卫一拥而上,以护驾为第一要义,因为如果皇帝死了,只怕他们这些侍卫人人难以活命,这也是皇权之下人人皆是胆战心惊,害怕皇帝有个闪失,任谁也吃罪不起。

其实这只羽箭本是拜月教伊凡授意手下张弓射箭,意在要了皇帝之命,因为他与本教教主伊里奇有夺其所爱,否则伊丽莎白只怕早已是教主夫人,而不是皇妃;因为伊里奇时常一个人念叨着这昔日师妹伊丽莎白的名字,因为世间情之一字,最是销魂,有时仿佛附骨之蛆难以舍却,只有将这相思之苦埋葬于心中,等待时机再行发难,以报夺其所爱之仇,今时正得其便——他——伊里奇在教中弟子卫护之下眼见皇帝现身于混乱之中,心想正是时机恰好,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便私下授意一名亲信弟子将淬有毒药的弓箭交给他,让他射杀于皇帝!这名弟子虽心中惧怕,因为弑君可是十恶不赦谋逆的杀头之罪,他不能不权衡利弊,可是教主有令他又不敢不从,因为他若稍有迟疑,便是祸临己身,当场身死;所以只有暂顾眼前,至于以后也就不去想它……

伊里奇之所以不出手自然出于万全之策,因为成功还可,不成功以这位皇帝的性格必然查究幕后指使之人,自己便可以全身而退,不会受到干连,这也是他机谋深远之处。亚历山大虽受箭伤,一时不得便死!侍卫和宫中禁卫全力而出,于乱军之中拥这皇帝回宫!

此时的伊万若夫犹不肯干休,已是下了死命令与这拜月教不死不休!伊里奇见这伊万若夫非但不识时务,而且不会审时度势,非要鱼死网破,心想:你不仁,休怪我无义,便命伊凡和教中弟子人人踊跃,不可以后退,若有人后退便就地格杀。所以情势更是惨烈,亚历山大见这两大教派任谁都不听自己的命令,一时威权尽失,可见他们全然未把他这位皇帝放在眼中,更遑论忠君护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待他回至宫中,已是面色阴沉。皇妃伊丽莎白不明就里,便来相询。亚历山大将这些事说出来,已是气愤不已。伊丽莎白心中自是明白拜月教的伊里奇之所以心生愤怒与那东正教伊万若夫兵戎相见,看似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其实全是为了她——因为她先前便是身在拜月教——这伊里奇乃是其师哥,本来是情投意合的,可是后来师父霍东却为了本教的前途将来还要倚重皇室便将她嫁与当时还是储君的亚历山大,让伊里奇心中恼恨不已,不能释怀!今次定是这位师哥借题发挥,想暗中刺杀皇帝……当然这话她自然不能说出来,否则拜月教便祸临己身,虽然本教势大,可是和一国之士兵比起来只怕犹有不能,所以她只有将自己心中的疑虑埋在心底!——当然这位皇帝对她和伊里奇过往之事自然是无从得知的,也就不明白这两个教派为何忽然反目成仇,非要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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