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阴阳相冲间·当化劲为炁（2/2）

两股真气在气海穴相撞的刹那，二十丈外沉江的伏魔杖突然震鸣。凌无涯周身毛孔渗出细密血珠，却在月光下结成冰晶。唐门老者掷来的赤砂触及冰晶，竟在空中爆出三十六朵青莲。

\"成了！\"玉虚道长冰魄剑指天，剑气引动月华如练，\"这便是'青莲冰焰'？\"

凌无涯缓缓睁眼，掌心赤青气旋中隐现北斗阵纹。他忽然挥掌拍向江面，七道水柱应声而起，在空中凝成冰剑阵列。最末一剑刺入工部暗桩的赤马舟时，船头玄鸟纹竟被冰晶蚀成莲花状。

夔门决战当日，沈砚的雁翎刀劈出九重刀浪。凌无涯不退反进，任刀锋划破胸前衣襟。当最后一重刀劲触及肌肤时，膻中穴突然爆出赤青气旋。

正是那夜在雷火堂参悟的阴阳劲！

刀浪倒卷，沈砚的护体真气如薄纸撕裂。凌无涯双指并剑点向其丹田，指尖触及工部玄鸟纹的刹那，二十年前沉江的镇岳弩突然破水而出。弩臂上的莲花印遇内力激发，竟将沈砚毕生功力尽数吸入江底。

残阳如血时，凌无涯立在沉弩之上。他望着掌心渐散的青莲气旋，忽然明白师父临终前为何要他研读《水战新编》。

青城派最高心法，竟藏在王贲都统的江防图中。江风卷着焦木气息掠过，三百武僧的诵经声里，隐约传来新一代弟子习武时的木剑相击声。

\"这青莲气旋只能维持三刻。\"玉虚道长剑穗扫过凌无涯腕脉，峨眉冰魄真气顺三焦经直入丹田，\"你强行融合三派功法，任脉已有裂纹。\"

凌无涯闭目内视，发现气海穴的赤青气旋深处，果然横着道细若蚕丝的暗痕。江风卷来焦木气息，他忽地想起王贲都统在江防图夹层画的星斗轨迹，那分明是套失传的导气法门。

\"借大师禅杖一用。\"凌无涯握住伏魔杖，杖头铜环竟与沉江铜像掌心凹槽契合。慧觉大师骤然催动狮子吼，声浪震得铜像嗡嗡作响，二十年前封存的江底寒气自劳宫穴涌入。

唐门老者甩出赤砂，在凌无涯足下布成离火阵。冰火相激间，他膻中穴突然跳动如擂鼓，那道暗痕竟随心跳节奏缓缓弥合。玉虚道长见状，冰魄剑挑起三丈浪头，在空中凝成周天星图。

\"气转天枢！\"凌无涯暴喝声中，伏魔杖脱手飞旋。杖身铜环依次震响，音波在浪涛间刻出二十八星宿纹路。当摇光位亮起时，沉江的镇岳弩残骸突然浮出水面，莲花弩臂正对应着星图缺口。

沈砚旧部突袭的刹那，凌无涯踏上弩臂。足少阳经涌起的地脉炎气与督脉寒气交汇，在断剑尖凝成米粒大小的青莲子。第一个黑衣人挥刀劈来时，莲子应声炸裂，剑气竟在十丈外洞穿其三处大穴。

\"这是...剑气凝形？\"唐门老者指尖赤砂颤抖，\"青城派八十年前失传的'松子剑炁'！\"

凌无涯却觉丹田剧痛，新生的剑炁正疯狂抽取内力。他猛然挥剑斩向江面，剑气所过之处，二十根沉江锁链破水而出。链环相撞声里，王贲都统刻在锁链内壁的导气口诀清晰可辨。

三更时分，雷火堂废墟。凌无涯将七根铜柱按四象三才重布，足踏天权位时，地脉炎气突然倒灌。他强运青莲气旋吸纳地火，背后督脉却突现七点寒星——竟是玉虚道长以冰魄剑气封住要害穴位。

\"阴阳相冲，化劲为炁。\"慧觉大师的狮子吼震塌半堵残墙，\"气走带脉，过五枢穴！\"

凌无涯咬破舌尖，血珠溅在断剑缺口。剧痛令他灵台清明，终于参透江防图最后谜题：王贲设计的截江锁方位，竟对应人体十二经别！当地脉炎气行至维道穴时，沉江的铜像群突然共鸣，将积攒二十年的水气尽数注入他足少阴肾经。

夔门惊变之日，工部新任督造使携火龙炮而至。凌无涯独坐江心礁石，断剑浸在寒江中已七日七夜。当第一发炮火撕裂晨雾时，他剑尖轻挑，江面骤现三百旋涡。每个旋涡中心升起的水剑，皆蕴含着三派功法交融的剑气。

炮船碎裂的瞬间，凌无涯呕血染红前襟。玉虚道长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形，却见那血渍在道袍上渐渐凝成卦象——正是王贲都统毕生所求的\"水火既济\"图。江风卷着硝烟掠过，十二峰间隐隐传来锁链撞击的清脆响动，仿佛在应和这卦象中暗藏的武道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