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松涛锻脉法·赤砂融铜术（2/2）

残阳如血时，凌无涯立在沉船桅杆上。掌心松子剑炁已凝成青玉般的实质，内里流转着赤砂毒纹与冰魄寒气。慧觉大师望着江面星罗棋布的青铜残片，突然大笑：\"好个松涛锻脉法，锻的哪里是剑，分明是山河！\"

夔门夜雾再起时，十二峰间回荡着新的铸剑声。凌无涯独坐雷火堂废墟，将《青城锻玉录》残卷投入地火。火光中浮现王贲虚影，其剑指所向，正是江底沉睡的八百尊青铜像。断剑残柄突然发烫，凌无涯知道，这场锻脉问道的江湖，永无终章。

\"铛——\"

江心突然传来青铜编钟的轰鸣，凌无涯手中断剑残柄应声发烫。慧觉大师禅杖横扫，杖风掀开江面浮冰，露出锈迹斑斑的青铜钟架。玉虚道长冰魄剑轻点水面，剑气激起的涟漪中，二十尊铜像自钟架两侧缓缓升起，每尊掌心都托着半截沉江链。

\"这是王贲的镇岳钟！\"唐门老者指尖赤砂簌簌而落，\"当年他说'钟鸣鼎食之日，方见真章'，原来...\"

话音未落，新任督造使的战船突然自上游现身。精钢船舷布满松针状孔洞，却仍挂着残破的赤松纹战旗。凌无涯瞳孔骤缩，那些孔洞走势竟暗合松涛锻脉法第九重\"虬枝问天\"！

\"气贯风府！\"慧觉大师的狮子吼震碎三丈冰面。凌无涯足踏浮冰，断剑残柄划过青铜钟架，带起的火星中竟浮现青城派禁地舆图。玉虚道长挥剑截住射来的火龙炮，冰魄剑气与炮火相撞，在江面炸出北斗七星的冰坑。

新任督造使冷笑挥旗，战船甲板突然裂开，十二架青铜弩车缓缓升起。弩臂纹路与镇岳碑裂纹如出一辙，箭槽中赤芒流转，竟是雷火堂秘传的\"地髓流浆\"！

\"坎离相济！\"凌无涯断喝一声，足尖勾起半截沉江链。松涛劲灌注下，铁链表面铜锈剥落，露出王贲刻在链节内侧的补阙口诀。第一支弩箭破空而来时，他旋身甩出铁链，链节在空中自行拆解，化作三百六十枚铜钱大小的盾牌。

赤芒弩箭穿透铜盾的刹那，盾面突然浮现冰魄剑气凝成的霜花。玉虚道长剑指北斗，霜花遇赤芒即爆，将弩箭尽数震偏。唐门老者趁机掷出赤砂阵，九宫方位毒烟遇青铜冷气，竟在江面凝成三尺厚的青霜。

\"寅时三刻！\"慧觉大师禅杖点中镇岳钟。凌无涯福至心灵，断剑残柄插入钟架卯榫。青铜编钟突然自鸣，声波震得工部战船精钢甲板寸寸龟裂。新任督造使慌忙后撤，却见二十尊铜像突然抬手，沉江链如活蛇般缠住船体。

凌无涯耳畔忽闻锁链破浪声，与当年王贲演练\"截江步\"的节奏暗合。他纵身跃上主钟，足踏宫商角徵羽五音方位。每踏一步，铜像眼中便亮起赤芒，沉江链随之收紧三寸。待踏至羽音时，工部旗舰龙骨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松涛问岳！\"断喝声中，凌无涯引动地火炎气灌注钟架。青铜编钟突然迸射青光，声波凝成实质的松针剑气。新任督造使举旗格挡，精钢令旗却在声波中熔成赤红铁水，泼在甲板上烙出青城山地形图。

危机关头，江底突然窜出三道黑影。其人身法诡谲如烟，手中分水刺直取凌无涯三焦要穴。慧觉大师禅杖横扫，杖风触及黑影竟发出金铁之声——这三人全身覆着青铜鳞甲，关节处暗藏唐门机括！

\"赤砂融鳞术...\"唐门老者甩出三十六枚银针，\"这是老夫师叔的绝命禁招！\"银针触及青铜鳞甲却迸射火花，分水刺已逼近凌无涯咽喉三寸。玉虚道长冰魄剑引动残存炮火，在凌无涯周身结出七层冰盾，却被分水刺中的地髓流浆层层熔穿。

生死刹那，镇岳钟突然自转。凌无涯借势后仰，断剑残柄划过钟面夔龙纹。青铜鳞甲触及钟声波纹的瞬间，竟如春雪遇阳般消融。三道黑影惨叫着坠江，露出胸口工部火漆烙印——正是当年雷火堂失踪的铸剑师！

\"原来陆沉舟不是唯一叛徒...\"凌无涯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断剑残柄突然发烫，王贲虚影在火光中愈发清晰，剑指正对江心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