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木中尚有铁·江底暗藏锋（2/2）

江风掠过铜像斑驳的眉骨，凌无涯掌心青芒忽明忽暗。缠住督造使的沉江链突然颤动，精钢环扣发出细微裂响。玉虚道长冰魄剑横削，剑气截断三根铁链的刹那，甲板暗舱轰然炸裂，九具铁木傀儡破壁而出。

"坎位水龙！"唐门老者甩出赤砂阵。凌无涯足踏毒烟借力，断剑残柄刺入首具傀儡关节。松涛劲逆冲而入，木纹间竟渗出青城派独有的松脂清香——这分明是问剑岩古松所造！

第二具傀儡双臂横斩，刃口轨迹暗合青城剑法起手式。凌无涯旋身避让，剑锋擦过其胸甲时，二十年前雷火堂炸炉的景象骤然浮现——这些傀儡关节处的焦痕，与当年铸剑阁废墟中的残木如出一辙。

慧觉大师禅杖横扫，杖风掀翻两具傀儡。第三具突然张口，喉间机括射出七枚透骨钉。凌无涯剑走偏锋，断刃精准点中钉尾，暗器倒飞嵌入傀儡双目。玉虚道长剑引天权星位，冰魄寒气封住其足三阴经。

"青城山的东西，倒是用得顺手。"督造使挣断最后三根铁链，袖中滑出半截焦黑木牌——正是雷火堂首徒令牌！凌无涯瞳孔骤缩，令牌边缘暗刻的松针纹路，与当年师父佩剑剑穗别无二致。

残月没入云层时，剩余六具傀儡突然结阵。其步法暗含九宫八卦，手中木剑走势竟与青城派晨练剑舞暗合。凌无涯剑锋震颤，松涛劲化作三重浪涌。第一浪震偏剑阵，第二浪穿透首具傀儡膻中穴，第三浪触及木心时，傀儡胸腔突然迸射雷火堂赤砂毒！

"气贯风池！"慧觉大师狮子吼震散毒雾。凌无涯借势倒翻，断剑刺入甲板裂隙。地火炎气自江底逆冲，将傀儡群吞入赤焰。焦木爆裂声中，督造使突然掷出令牌，木牌遇火显形，竟浮现青城后山密道图。

玉虚道长冰魄剑引动北斗，剑气凝霜冻住火势。凌无涯剑尖轻挑残牌，松脂焦香中忽现王贲字迹："木中有铁，江底藏锋。"十二峰间应声传来金铁相击声，二十尊铜像突然转向巫峡。

督造使趁乱跃入江中，精钢腰带遇水膨胀成浮囊。凌无涯足尖勾起半截桅杆，断剑削出七尺木枪。松涛劲灌注下，木枪破空如电，穿透浮囊的刹那，江底突然浮起百具青铜箱。

"小心暗弩！"唐门老者甩出赤砂箭。凌无涯旋身避过箱中暗箭，剑锋划过箱盖时，铜锈剥落处露出青城派禁地封印。地火炎气自涌泉穴升腾，断剑残柄突然发烫，竟与铜箱产生共鸣。

寅时鸡鸣穿透浓雾，首具铜箱轰然开启。箱中躺着的并非兵器，而是七年前失踪的青城巡山弟子，其手中紧握的半截木剑，剑柄暗刻"陆沉舟赠"四字。凌无涯握剑的手猛然收紧，剑穗流苏与当年雷火堂炸炉现场的残片如出一辙。

江面忽起漩涡，剩余铜箱接连开启。每具箱中都藏着青城派失踪之人，人人手握与傀儡同源的木剑残片。督造使浮出水面狂笑："这份大礼，可还入得凌大侠法眼？"

玉虚道长剑化流光，冰魄寒气冻住三丈江面。凌无涯足踏霜痕，断剑在冰面刻出北斗阵图。松涛劲激荡间，百具铜箱突然齐鸣，声波震碎冰层的同时，二十尊铜像眼中赤芒大盛。

晨光刺破云层时，铜像突然齐挥臂膀。沉江链破空卷住铜箱，精钢环扣与青铜暗纹严丝合缝。凌无涯福至心灵，断剑残柄插入主链环眼。地火炎气顺链而下，将百具铜箱熔成赤红铁水，遇江即凝成三百松针状暗礁。

新任督造使的呼喝自巫峡传来，凌无涯却望向手中渐熄的剑炁。铜像掌心的余温渗入经脉，他忽然明白，那些沉在江底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神兵利器。